母亲说春天是野菜开会的季节，每到春天，母亲就喜欢提着篮子上山采摘各种野菜。而这些野菜中，总少不了山笋的身影。

清明后，山笋已慢慢露头，到了谷雨，山笋便开始迅速生长。山笋又细又矮，但是生长力特别强大，常是一片连着一片。

趁着周末，我跟着母亲去拔山笋，母亲背着背篓，我提着篮子，像寻宝一样，钻进一片竹林里。初瞧只是几根山笋，拔了后，眼前又出现几根。跟着山笋一直往前，等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就已走到竹林中间，母亲早已不见踪影。即使没有瞧见母亲，我也不着急，来的时候就已说好，如果走散了就到山下的那颗槐树下集合。

我已拔满一篮子山笋，奈何越拔越上瘾，只得脱掉外套，用外套包住剩余的笋往槐树走去。我坐在槐树下一边等着母亲，一边剥着笋壳。把剥好的笋肉整齐地放在身旁，剥下的笋壳堆成一堆，偶尔用笋壳做个小伞儿。太阳快落山时，母亲才脚步匆匆地赶来。母亲那边也是大丰收，不仅背着满满一背篓，还用枝条捆着好几把。

当天晚上，母亲就给我们做了一盘竹笋炒肉，一钵子擂钵竹笋，一碗我最爱吃的凉拌竹笋。吃着自己扯来的竹笋，味道格外的鲜嫩、脆爽。擂钵竹笋是家乡的特色菜，把竹笋放在米饭上蒸熟，再放入擂钵里加入水泡过的辣椒擂碎即可。味道偏辣，又带有竹笋的鲜嫩甘甜，最是下饭。

吃完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剥笋，笋肉只剥了两簸箕，笋壳倒是得了好几筐。第二天，母亲一大早就开始烧水焯笋，把焯好的山笋盛出，放在簸箕里。爷爷在院子里牵好绳子，奶奶把笋晾在绳子上，等着太阳晒干。天阴一阵晴一阵，我就得了守笋的任务，把作业也搬到院子里。天阴了就站起来，做好收笋的准备。

晒好的笋干也不是现在吃的，用奶奶的话就是“有新鲜的何必吃这干货”。到了秋冬季节，拿出一把干笋泡发，跟腊肉一起慢炖，香气四溢。虽然笋干的颜色已成褐色，但又多了一份嚼劲，香味也更浓厚。

每年野菜生长的季节，那鲜嫩的山笋，总能如期出现在我面前。

文 | 向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