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书法就是写字,字写好了就成了书法艺术。研习书法离不开读帖、临帖,如果你真心喜爱书法,你就能领会读帖临帖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我爱读爱临《汉张迁碑》。
《汉张迁碑》全称是《汉故毂城长荡阴令张君表颂》,刊立于东汉灵帝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二月。张迁碑高292厘米,宽l07厘米,厚20厘米。碑阳15行,行满42字;碑阴3列,上列19行,下列3行。碑额篆书两行计12字。此碑无撰书者姓名,刻石人孙兴。碑石明初出土,原在山东东平境内,现存于山东泰安岱庙东庑。《汉张迁碑》是汉代隶书成熟期的重要碑刻作品,历代书家都对此碑评价甚高,清代郭沿先甚至在《芳坚馆题跋》中称“是碑为冠”。
我觉得《汉张迁碑》最大的特色是古朴自然。恰如傅山在《杂记》中所评价的:“汉隶之不可思议处,只在硬拙。初无布置等当之意,凡偏旁左右,宽窄疏密,信手行去,一派天机。”《汉张迁碑》鲜明地体现了汉隶的特点,笔划看似简单方正,平淡无奇,细品却如行云流水。它的古意古拙之美如大自然的淳朴和广阔,更接近生命本真。
我是在书友易先恕引荐下从2003年开始临读《汉张迁碑》的。临读两年之后,将所临册页送虞逸夫老人求教。2005年7月2日,虞逸夫先生将册页交还于我。我惊喜地看到,他在我临帖的册页题签:
心安临张迁碑上册
心安临张迁碑下册
天遗老人题
又诗:“雅号心安处处安,与民同乐送饥寒。公余最爱临池趣,初学张迁已可观。”
又跋:“心安嘱题封签,见其学书猛进,口占一绝,以志助喜。乙酉仲夏,天气酷热,挥毫汗滴,诗书俱拙,勿笑。天遗老人虞逸夫于湘上万有楼。”
文化老人虞逸夫对我这个书法爱好者的肯定,令我感奋。我与《汉张迁碑》自此结下不解之缘。
在我学书过程中,虞老对我以较大工夫临摹《汉张迁碑》以及《郑文公碑》、《勤礼碑》等大加赞赏,多次嘱我“临时无我,写时无帖”。这两句话,也成了我学书的座右铭。在虞老指导下,我更加看重临读碑帖,讲究“书写的法度”,并在“日常书写”中加以应用。
在这里,我还想特别表达的是,我赞成“在日常生活中为各种事务的需要进行书写,可以称之为日常书写”的说法。日常书写,一在日常,自然而为,不刻意;二在书写,实用为主,不作秀。书法之用在于写字,研习书法应贯穿于写字的日常应用中,比如日记,比如书信,比如诗联等等。其实那些经典书作如《兰亭序》、《祭侄文稿》、《寒食帖》等均为日常书写。顺乎自然,注重实用,这也是临读《汉张迁碑》给我的直接启示。
秋风渐凉,唤起往昔的记忆。虞老走了,先恕也走了。他们的离去,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留白”。但每当我捧读或意临《汉张迁碑》时,会不知不觉回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久久地挥之不去……
记于丙申处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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