秸秆能换钱?究竟划不划算?秸秆综合利用和焚烧管理,农户怎么看?带着这些问题,连日来,政协融媒记者先后走访了长沙县安沙镇和长沙市望城区桥驿镇、茶亭镇等地的农户,以及部分长期从事乡村和农业工作的政协委员,看看他们怎么说——
秸秆能换多少钱?
记者走进长沙县安沙镇天健农机专业合作社,这里也是安沙镇稻草收储站所在地。站内摆放着各式机器,大棚内堆放着捆好的秸秆。收储站的工作人员王哲介绍,2019年开始逐步推动秸秆回收综合利用。目前,安沙镇稻草收储站秸秆回收规模每年大概在八九千亩左右,收回来的秸秆一部分出售给养殖户做饲料,还有一部分粉碎后制成肥料。“按照往年经验,10月底至11月初,晚稻收割之后,打捆的稻草会将这个大棚堆满。”王哲指着收储站内的大棚说。
安沙镇稻草收储站所用来堆放秸秆的大棚。政协融媒记者 闫利鹏摄
关于秸秆回收,王哲认为,秸秆重量较轻,但体积比较大,运输成本相对较高。如果没有政府支持,单靠企业自身力量,推广和发展存在一定困难。他算了一笔经济账,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亩地大概能回收200公斤左右的秸秆,一吨秸秆回收成本大约400元,出售价在五六百元左右。但如果是偏僻的小地块,需要专门安排机器上门回收,成本就会很高,基本无利可图。
安沙镇稻草收储站内用来处理秸秆的设备。政协融媒记者 闫利鹏摄
在一些农户心中,秸秆并非废弃物,过去可以喂牛,如今可以回收利用。
安沙镇唐田新村70岁的老唐种了6亩田。他回忆说,在机械化生产之前,养牛的人家不少,秸秆基本都用来喂牛。到了上世纪90年代,随着机械化程度的提高,养牛的人家少了,秸秆这才没了用武之地,大家便开始焚烧。在他看来,如果回收秸秆的价格每亩超过30元,那应该就不会想着去焚烧了。如果没人来收,还是希望可以有序焚烧。
金秋时分,在长沙市望城区茶亭镇九峰山村,大片稻田绵延成片,秸秆已经基本处理完毕。该村村民谭晓介绍,这里实行“稻油轮作”,每年只种一季稻,稻子收割后由种植大户联系,安排机器统一回收秸秆。“田地已经被大户承包了,秸秆他们拿去喂牛,现在都不需要我们操心”。
长沙市望城区茶亭镇,大片稻田绵延成片,秸秆已经基本处理完毕。
在望城区桥驿镇洪家村,76岁的老人刘玉先给记者算了笔体力账。他种有两亩多田,家中养着一头牛。这些田里的秸秆如果自己来收,需要五六个小时。目前,秸秆基本都放在田里沤肥,大概需要劳作10天左右,“自己处理的劳动强度可不小,如果有人来回收的话,大家应该都是愿意的”。
省政协委员袁维长期在乡村工作,在担任常德经开区石门桥镇赵家桥村党总支书记期间,袁维从工作实际出发,撰写了有关秸秆综合利用方面的提案,建议科学实施综合利用,盘活绿色经济。各地根据实际情况,科学制定秸秆处理方式方法目录清单。为企业设备研发给予支持,推动秸秆捡拾设备、秸秆运输车辆等方面创新研究。省、市级层面出台相关政策鼓励各地积极申报秸秆综合利用重点示范项目等。
盼对秸秆综合利用和焚烧管理分类施策
省政协委员、湖南宏硕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熊姣军长期耕耘在农业战线,致力于发展现代生态循环农业,用现代农业新技术新模式带动农民增收致富。
国家水稻产业体系栽培研究基地——宏硕现代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园。
熊姣军向记者介绍,秸秆的用途很多,但秸秆的量很大,即便利用方式很多,但还是有相当数量的秸秆没有得到有效利用。
熊姣军在益阳市大通湖区有一家有机肥料厂,每年最多消耗1万亩左右的秸秆制成有机肥料。但对于大通湖区庞大的秸秆数量来说,这个数量占比非常微小。
“将秸秆收走做饲料,是相对比较好操作的利用模式,但每年的销路不稳定。此外秸秆一旦淋了雨就不会再被拿去做饲料。”熊姣军认为,秸秆做生物质燃料,烧起来没有煤好,市场认可度有待提高。如今出现的很多新的利用方式,譬如纤维化后去做花炮的底座,对秸秆的需求量相对有限。部分秸秆综合利用项目,还需要政府补贴支持,单纯靠民间自动自发操作相对较难。“希望能够根据土地的实际种植需求和环境保护的要求来进行分类。对不能烧的地区,通过财政补贴,让专业的收储公司来进行秸秆离田处理。剩下的地方,划定区域让农户有序有条件地烧,比方说稻草的干度要达到怎样的程度等。秸秆晾干之后再烧,产生的烟雾会少很多。”
岳阳县政协委员、岳阳县丰瑞农机专业合作社和润升水稻专业合作社理事长董敏芳是远近闻名的种粮大户。为切实解决“刀耕火种”原始化种植方式,她投入大量资金,实现了育秧、机耕、施肥、机插、飞防、收割、仓储、烘干等“一条龙”机械化服务,让种田做到了“脚不沾泥,手不碰水”。
董敏芳(中)到田间了解收粮情况。
董敏芳流转土地1200多亩,社会化服务超过10万亩。她介绍,最好处理的是晚稻秸秆,深翻还田之后,来年还可以少用一点肥料。因为秸秆的价格市场波动相对较大,秸秆量越大,秸秆的价格相对就越便宜,不如直接还田。对农户来说,如果没有人来收,烧掉是最省时省事的方法。她认为,如果在特定区域,如果能够精细管理、有序燃烧,比如让秸秆在晾晒干透之后再烧,烟雾就会少很多,或许可以探索出一条兼顾农业与环境的道路。(注:文中王哲、刘玉先、谭晓为化名)
文丨政协融媒记者 谭钧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