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初,我回了趟乡下老家。其间,除了去镇上赶集,其余时间都陪母亲待在家里。一则,天气炎热,母亲体弱,出行不便;另外,我与兄长们常年在外地工作,平日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此次回来,只想多陪陪她。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一转眼,假期即将结束。启程的前一天,我早早起床,把楼上楼下打扫一遍后,静静地坐在客厅里,想着还能再为母亲做点什么。
母亲年过古稀,已近人生暮年,打定主意不想远离故土。为了生活,我却不得不去往他乡。此后,母亲又要过回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的生活,生病了没人照顾,高兴时无人分享。一念及此,我的心中便忍不住隐隐作痛。
早饭后,我来到母亲卧室。母亲的床前有张桌子,桌子中间的抽屉里放有我们为她准备的常备药。我打开抽屉,一盒一盒地认真检查,把快要过期的药都挑了出来。后来,我骑车到镇上药店,买回了一些膏药和感冒冲剂。感冒冲剂一共买了两种:一种治风寒感冒,一种治风热感冒。在药盒内页,我用黑色粗笔标注了适用症状、用药剂量和有效期,以便母亲不戴老花镜,就可以看得明明白白。
等忙完这一切,稍事休息,母亲喊我吃午饭。午饭是四菜一汤。除了荤菜,桌上的茄子、豆角、南瓜、辣椒都摘自自家菜园。这时,我才想起来,菜园里还有一块地没锄呢。匆匆扒完碗里的饭,我对母亲说:“我去菜园锄草了。”母亲忙说道:“刚吃完饭,先休息会。剩下那块地,我改天再锄。”我一边应着,一边走向菜园。
母亲的菜园不大,位于后院最西边。前几年,大哥在修建新屋时,把屋后的空地整修后,用铁栅栏围成了3块。东边一块用来养花植树;中间一块搭了个简易鸡棚,是鸡的户外活动场所;最西边的一块,便留给母亲种菜。前段时间持续干旱,菜地荒芜过半。前几天,我已将菜地锄了两垄。母亲说过几天会下雨,等雨后再锄,会轻松许多。哪知这一等,雨没等来,我差点把锄地的事给忘了。
菜园栅栏边放有一口水缸和5个塑料桶,这是母亲的“蓄水神器”。其实,为了方便母亲浇菜,大哥专门在菜园边装了自来水龙头。母亲心疼水费,多数时间都用“蓄水神器”里的雨水浇菜,如果储存的水用完了,就去屋前的池塘里提水。我拎起两个塑料桶去池塘里打水,在往返四五趟后,才将水缸和桶全部装满。母亲看到后,笑着说:“这些水,可以用上大半个月了。”
打完水,我拿起锄头开始锄草、挖地。母亲腰上有伤,每逢下雨天,或者弯腰太久就会腰疼。再过十来天,就到了种小白菜的时节。我帮母亲把菜园的草锄干净,把地翻好,到时母亲只需稍加修整,就可以播种。我此时辛苦一点,母亲在种菜时就会轻松一点,腰就会少受一点罪。如果顺利,一个月后,母亲就可以摘食鲜嫩的小白菜了。母亲在弯腰摘菜时,一定会在心里念叨我的。想到这里,心中涌过一股暖流,我顿感手中的锄头也轻盈了许多。
古人语:“父母在,不远游。”在当今社会,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做到,这成了许多人普通而又现实的无奈。实则这句话还有后半句,叫做“游必有方”:离家前安顿好父母的生活,出门在外常给父母报声平安。
这也许不失为一种更适合现代人的尽孝方式。
文 | 百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