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文苑
一介山民的翰墨情缘
发布时间:2023-10-13 编辑:湖南政协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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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1日下午4点,散文作家谢德才来电:“老覃,给您家题写‘耕读人家’四个字的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沈鹏先生在北京逝世,享年92岁。”这一不幸的消息传到我的耳里,许多记忆犹新的往事在我心中翻滚。


我这个地地道道的山民,出生在湘西北部高耸入云的卧云界山脚下——桑植县利福塔镇杨仕坪村,居住在一栋老态龙钟的百年吊脚楼里。数十年来,我衣服上残留着野花的痕迹,脚板上沾满了泥土的芬芳,心中藏着许多翰墨情缘香如故的趣事。


我从小就跟着教私塾的父亲覃德令,读一些“三字经”“幼学琼林”“四书五经”和“唐诗宋词”,心里早早埋下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种子。1992年,我从县电力公司内退后,和老父亲一同过着“种豆南山下,带月荷锄归”的田园生活,世人不堪其苦,我们父子不改其乐。白天挖岩壳壳儿(挖山挖土),晚上握笔杆杆儿,赶场时往报刊杂志投稿件。


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民,新中国成立前从事私塾教学,整天与“四书五经”和“唐诗宋词”为伴。教学之余,父亲以河沙当纸、松毛作笔,练出一手好字,正、草、隶、篆四体精通。


父亲远在深山里,经人牵线搭桥,常与沈鹏、高占祥、刘恪山、舒乙等当代文坛巨匠信函交流,吟诗作词,一唱一和,不亦乐乎。


第一位和老父亲结下翰墨情缘的是时任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沈鹏先生。2001年,沈先生专为我家四代人题写了“耕读人家”四个字,前些年我把它做成牌匾,挂在百年老屋外的路灯杆子上,为百年老屋增添了浓浓的书香气息。


第二位和老父亲结下翰墨情缘的是中国少先队队徽设计者刘恪山先生。他专为父亲书写了四尺斗方的行书“天保九如”和长条幅的“寿”字,还为父亲用寿山石刻下了“覃德令印”“天子山下人家”“浴德堂”三枚印章。印传百代,纸寿千年。


北京故宫博物院文物修复专家魏鼎女士则和我结下翰墨情缘。2021年冬月,欣然题写六尺对裁篆字寿联:“何止于米,相期于茶。”此典出自北大哲学家冯友兰教授为大哲学家金岳霖教授88岁“米”寿的贺寿联语:“道超青牛,论高白马,何止于米,相期于茶。”魏鼎女士书写此联,预祝我能活到“茶”寿——108岁。


第四位和我结下翰墨情缘的是北京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首任馆长吴志友。父亲在世时,我们祖孙三代一起参观过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吴馆长看了父亲参加“北京孔庙建庙七百周年纪念大会”上给讲解员背诵《祭孔文》的照片和我在昏黄的电灯下打赤膊写文章的视频,当即题写“雅涵”二字。此语典出自乾隆皇帝在国子监辟雍所题匾额“雅涵于乐”,这对我这个在大山里潜心耕读的山民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我还与同乡文友梁定发老师结下翰墨情缘。梁老师桃李满天下,退休后在《张家界日报》从事校对工作。他擅长书法,颜、柳、欧、苏四体是他习书几十年的法贴偶像。我在赶集时碰上他,他请我去家里喝茶,兴致勃勃地为我题写“澧兰居”三字斋号,借用屈原“沅有芷兮澧有兰”,韩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寓示老覃家人才辈出、家业兴旺,一代胜过一代。


小小的百年老屋吊脚楼,见证了老覃家三代人的翰墨情缘。我将“澧原兰芷”“誉髦斯士”“存史崇文”“厚德载物”等6幅书法作品,定做成广告书法牌,挂在通往我家的“覃家桂花小道”的电杆上,风吹不动摇,雨淋不变色。一条生动活泼的桂花小道,变成了龙飞凤舞的书法小道。


沈鹏先生溘然辞世,令人痛惜不已。先生曾是中央文史馆馆员,也是当代书法繁荣发展的见证者、推动者。书坛失色陨星斗,文苑伤怀折栋梁。今赋《吊沈鹏》小诗一首,表达对沈先生的哀悼:耳闻沈老去天堂,噩耗传来心悲伤。开创书法新程路,不同寻常一员将。笔传千古墨万载,洒在神州永放光。魂归天上精神爽,骨藏山中草木香。


文 | 覃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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