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怪,越神秘越有人感兴趣。那个火热年代的爱情,现在的年轻人是无法想象的,什么青年男女的“情爱”“审美”等字眼都是受禁锢的。
但无论怎样禁锢总是无法止住的。我和溇澧交汇处的几位爱好古诗的青年作家、诗人本身的爱情故事像春雨过后的竹笋,悄然突破冻土。那时我在慈利县龙潭河区委办工作,常用笔名“龙潭舟”发文。由于爱好相吸,与附近中学一位从县城来的女生,名叫成荫,大胆相爱。文友田波闻讯在信中诗曰:“龙潭一叶舟,四季江上游。诗情满胸怀,日夜放歌喉。歌声入龙潭,龙女动情窦,以诗祝贤弟,禁区先登楼。可惜愚兄苦,至今仍孤独。”同时他捎来《问天》一诗:“同事新婚隔堵墙,他婿夜短我嫌长。老天为何不公平,罚我凄单守空房。”我立即回诗曰:“田中水扬波,全靠春雨落。自有佳人到,喜获天作合。”田波通过我的帮助,终于赢得与他相伴到白头的贤妻。
我妻子的老师向子林,颇有才华,仪表堂堂,但婚姻不如愿。他在自己房门反面贴了一张白纸,上面用毛笔写了两首诗,一首是:“丰衣足食感满意,房中独缺美貌妻。”另一首以自己名字作藏头诗曰:“向来心不定,子夜思美人。林中欲相会,题诗作把凭。”田波发现后,神秘兮兮地告诉我,我遂到向的办公室查看,则用同韵在他前诗加了两句:“有朝一日缘份到,必有佳妮紧相依。”后诗改为:“梦醒无人影。”向老师点头笑。也许天助人愿,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吧,3个月后,他找到一位品貌俱佳的好妻子。
文友王达志已年过三旬,思侣迫切,在日记本上写道:“姻缘太无情,而立仍单身。本是梧桐树,凤凰何不临?”这首诗很快传到一位从部队转业的文艺女兵小徐耳中,她毫不掩饰地给他和了一首曰:“久闻尔大名,小女愿倾情。不知君何意,以石试水深。”不到半年,他们结成伉俪。
值得同情的是,也有不可思议的人生悲剧。一位陈姓俊女,既会写诗文,又是一位藏书家。她父亲因历史问题曾受到处理,她一直难以走出阴影。直到中年,有位姓林的工程师,诚心追求她,她却心灰意冷,拒诗曰:“世事茫然已作淡,愿到深山去炼丹。”林工仍不死心,马上复信:“君有诚心我知足,你去炼丹我扯炉。”陈女士坚持终身未婚。文友们为之同情和惋惜。
另一位是在小学任职的文友,他认为自己单位好,有文才,目光高,一直未婚。一天,他到索溪峪公社办事,无意中碰到我的一位在公社当妇女主任的朋友,他问我对方是否有对象,我说没有。于是我就将他俩约到一起见面说话。哪知这位文友当天就用书信向女方告白曰:“索溪是个好地方,让我见到美娇娘,若是君心似我心,花好月圆度春光。”这位妇女主任也是腹有诗才,看后回信说:“癞蛙莫想天鹅肉,除非索溪水倒流。如若有缘来世见,恕我直言请莫怄。”文友气得发誓不再寻爱。
这是我们过来人已被尘封的爱情往事,很多人已作古。今天把它写出来,算是一种追忆吧。
文 | 柯云 湘斌